Emily无边无尽

比黑暗更强大 上

圣诞节清晨，天际的东方微微透出一丝光，冰雪依旧封冻着黑湖。斯内普半夜惊醒后再无睡意，早早便走来校长办公室敲响了门。

“昨天晚上卡卡洛夫再次惊慌失措找到我，说他接下来准备逃亡，还妄想我和他一起。他肯定极度害怕，十几年前他出卖了多少黑魔王麾下……”斯内普说着平安夜发生的事，“但昨晚这个伤疤比几个月来都更加清晰，灼烧感更重。阿不思，也许是时候告诉波特真相，他到现在还忙着偷我的私人储藏熬复方汤剂，和他自大的父亲一样不知道天高…..”

“西弗勒斯，没有确凿证据表明是哈利偷的” 邓布利多打断了斯内普，“我和你一样相信伏地魔很快会卷土重来。至少，哈利目前还是安全的，哪怕他能继续短暂的安宁，我也不愿破坏”

“你不觉得，有时候你的同情心泛滥，导致想保护却滋生了波特的敏感和软弱吗？”斯内普鄙夷地问。

“你不是也一直在保护Mira？”

“我从她几岁起就开始训练她，从不松懈，她完成的很出色。可波特呢？在你的保护下…”

“Fawley夫妇的死亡过程这么多年一直隐瞒她，你从不许我在她面前多提伏地魔。你的确训练她技巧，可是强大的内心力量呢？多年以来在霍格沃茨Mira称得上幸福，可危险卷土重来后你即将扮演的角色，你认为她准备好承受了吗？” 邓布利多叹了叹气，将近一分钟的安静之后，“留住眼前的平静吧，不可能太久了….”

“眼前的，我对她已有决定” 斯内普回答，“至于以后的….也许送她离开英国最安全”

邓布利多在斯内普离开之后，推开办公室的暗门，一面镜子显现了出来，斑驳的红铜框上有古老魔文环绕，上面的字迹模糊，勉强能辨析出刻着 【我所显示的不是你面容，而是内心深处的渴望】他伸手招来了那只火红凤凰，“去吧福克斯，告诉Mira等她睡醒以后来见我”

Mirabel在圣诞节的早晨睁开双眼后第一件事，就是回味将近十个小时前的所有记忆。她心情舒畅地换好衣服，发现枕边福克斯留下的一支羽毛，疑惑地起身往校长办公室走去。邓布利多教授将她带到了一面镜子前，说：“今年的圣诞礼物，我加送一份。看看能从镜子里发现什么？”

她走上前，一片空白中浮现出，“霍格沃茨城堡和黑湖….草坪上…我看到了一年级禁林里那只独角兽，它没有死，向我走过来，还有……爸爸….和您….其他教授…还有莉莎一家和内森一家，还有……应该是我的男朋友一家” 她没有好意思直说德拉科的名字，“都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…有提拉米苏....教授，这是什么意思？镜子里莉莎和内森应该已经结婚了，他们都带着父母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异性” 

“家，亲情，友情，爱情” 邓布利多微笑着总结，“Mira，你看到了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，厄里斯魔镜映射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”

她低着头思考了一会，问出了最近的疑惑，“教授，有人说在霍格沃茨的学生里，只有我是所有教授偏爱的。我内心深处渴望这些是不是因为享受的独特待遇？证明我也看重名利财富？”

“你刚才看到的并没有这些。如果不确定，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：若是你父亲，或者教授们有生命危险，学校遭遇危难，你选择战斗还是远离躲避？”

Mirabel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严肃的话题，“我不想走…我想留下和你们一起” 她语气里充满对自己的质疑，“可是….我才14岁….没承诺过什么事…..爸爸会同意我留下吗？您和其他教授们呢？我现在说留下，如果做不到...”

“不要急于质疑自己。厄里斯魔镜不会说谎，你的渴望在我看来无比珍贵，留住它” 邓布利多说，“至于承诺，你可以试着去做一些”

“教授，您为什么要给我看内心的渴望呢？”

“因为我想看看几千年来，唯一在城堡长大的人，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” 邓布利多眨眨眼睛，他并没有说实话，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因为圣诞舞会的缘故，留校的学生特别多，大部分人都坐在各自的学院桌吃饭。Mirabel刚坐下就看到莉莎在拉文克劳长桌上比着手势，冲她做口型“快点吃完！我们出去聊”

她点点头，匆匆解决盘里的香肠和土豆，包起一个三明治就跑向已经翘首期盼很久的莉莎，听到背后德拉科的声音“你晚饭后的时间归我”。

“昨晚我可是亲眼目睹，舞会开场不久你和马尔福就一起离开了” 走在黑湖边莉莎打趣到 “快老实交代你们都干嘛了？”

“那你是不是也要交代昨晚和那个皮埃尔？”

午后阳光洒落在女孩们肩膀，当两个好朋友互相讲述完平安夜的一切，莉莎叹了口气“像你和马尔福这样多好，我从舞会结束，心里就空空的”

“你不是一直认为皮埃尔帅到过目不忘，而且给你新鲜感吗？话说你问什么总要新鲜感？” Mirabel很不解

“我分析是因为我爸爸，你知道的，他在魔法部国际事务司。他常出差去别的城市和国家，总会给我带回新奇的玩意。所以我习惯每过一两个月，就有新的期盼” 莉莎边摇头边说，“他选的礼物从来都不重复，需要我花很久时间去研究……但久而久之我就成了这样的性格，着迷于新鲜的事物....这样好像不适合恋爱？”

“德拉科也说过，他有次看到我想起他母亲，那你不妨找一找有什么男生的性格类似你父亲，或者外貌？” Mirabel提出建议，“父亲影响我们的恋爱观吗？可….德拉科和我爸爸….我从没对比过有什么相似……”

莉莎皱起眉头，“我并不认为我爸爸帅呀……我难道找一个会不断送我新奇礼物的男朋友？ 不过还记得我评价过你们斯莱特林男生吗？斯内普教授和马尔福在我看来是相似的，冷冷的不好接近而且都傲慢刻薄，不是吗”

“你分析的有道理。莉莎，你有了解过杜平先生年轻时候的样子吗？” Mirabel向好朋友提起困扰已久的心事。

“没有…偶尔听我父母提到他们的学生时代，我也没有好奇过，你怎么问这个？”

“从去年，我爸爸针对卢平教授，到今年穆迪教授针对我爸爸，我脑海中形成很多关于他过去的谜团。有点困惑，我想更了解他”

莉莎一脸了然地指出，“斯内普教授，确实有些神秘。伟大的萨拉查当年就留下一些传说，你看看你现在也忙着解密你爸爸，全部是典型的斯莱特林”

她们在黑湖边来来回回走了一个下午，聊到夕阳渐渐落下，湖边的风越来越刺骨，才在晚餐时分一起回到礼堂。此后数十年的时光里，莉莎和Mirabel都无比怀念这个圣诞节。那年她们对一切成人世界懵懵懂懂，能谈论的无非是一些少女情怀或者无知猜测；那年她们还被保护在前辈羽翼之下，没有经历左右挣扎、离别灾祸，也不知道绝望困苦是什么滋味。两个14岁的女孩子，怎能料到她们即将翻开多么惊心动魄的一页历史？尤其是，Mirabel后来逐渐了解到父亲的全部，她花去几乎半条生命的力气接受。所幸，她承诺父亲的一切，承诺邓布利多教授的一切，承诺未来先生的一切，都做到了。正如当年奥利凡德先生在她购买魔杖时所言，她像自己的名字一样，创造出某种奇迹。

那天晚饭结束后，德拉科和她一起爬上天文塔平台，享受一天结束前的浪漫时光。

“你睡到午饭才来礼堂，是夜里回想初吻太激动睡不着吧？” 德拉科戏谑。

“少臭美，我很早就睡了。早晨被请去校长办公室，看到一面镜子，它能显示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”

“传说中的厄里斯魔镜？你看到什么？”

听完Mirabel描述，德拉科表示不满，“你居然看到这么多人，我只是其中一个！”

“你站在那面镜子前，说不定看不到我，谁知道呢？” 她辩驳。

“不可能！我现在的渴望只和你有关，不用看魔镜我也确定”

“什么渴…..”她没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被吞没在吻里，他轻声说，“我用行动告诉你”

“…是真的….比提拉米苏更好吃” 大脑失去思考前，她想。

圣诞期间，斯内普连续叫女儿来办公室练习大脑封闭术，并提出“如果你成功五次抵抗我要求的记忆，我会告诉你黑发男人的身份”。Mirabel一听很有动力，在新年的第一天终于达标。斯内普在女儿的脑海中，看不到古老梧桐树下，看不到任何关于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的场景，也看不到他教给女儿一些黑魔法咒语的回忆了。

“第一个阶段，你已经完成。接下来，争取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，依然能封闭这些记忆”

“好。爸爸，现在你能告诉我，那个黑发男人是谁？”

“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朋友，如果不是他，你应该不会成为我的女儿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我曾经追逐名利荣耀，却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。是他点醒了我” 斯内普没有说全，关于莉莉的记忆太过危险，女儿不能知道。

“爸爸，那你现在不看重荣耀了吗？”

“和你相比，和我内心深处最珍视的东西相比，那些不再重要”

“那他现在呢？”

“他留下一句话给我：愿为之献身的都是值得的。此后消失无踪，不知生死。”
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
“因为黑暗时代。你知道，如何在黑暗中保护自己吗？”

Mirabel摇摇头，面色凝重。

“只有变得比黑暗更强大，才能在危险之中保护自己” 斯内普一动不动看着女儿，“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你，可是……你必须要听我的话” 爸爸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，脸上也像是在害怕着什么，她开口问：

“我听话，爸爸，我向你承诺，一定听你的话。可是，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？”

斯内普在心里挣扎着，迟一点吧，再迟一个月告诉她，多给她些训练的时间。而且她刚刚开始恋爱，这是自己当年无福享受的快乐啊，他不忍心现在提起黑魔标记。忽然有那么一刻，斯内普后悔当初抚养她长大，如果没有女儿，他无牵无挂，是不是面对危险卷土重来会更轻松？没有如果，他很快告诉自己。女儿现在就站在他面前，初初长成鲜活明媚。

斯内普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，他很快平复的心绪，开口交代：“ 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，今天的对话，同样要牢牢封闭在你大脑中，任何人都不能透露。”

“莉莎和德拉科都......” 话没说完就被打断，“不能，你刚才承诺听我的话” 斯内普看到女儿点点头，“回去休息吧”

晚上入睡前，Mirabel久久用手指摩挲爸爸的旧课本，翻到最后一页，发现潦草的字迹写着：Half-Blood Prince，想着明天问问爸爸，慢慢进入了梦乡。